第163章 本質上的不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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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3章 本質上的不同
楚年終於離開了那個近乎完美的“家”, 陷入了一片充斥著橙色光耀的世界。
這光芒還算柔和，並未令她感到絲毫的不適，只是隱約有些困頓。
“你怎麽在這兒？”楚年訝異地望著眼前的光團, “看來, 這裏不是我的夢境。”
那光團上下搖擺著低笑出聲：“天吶, 你真的好愛我，這樣都能認出我來？”
楚年無奈地反問道：“除了你，還有誰喜歡變成光？”
光團原地轉了一圈, 攸地變成了諾林的模樣，彬彬有禮地對她行禮：“許久不見, 甚是想念。”
楚年環顧四周, 發覺這裏真是個不毛之地, 連根毛都沒有，不禁好奇地問：“這是什麽地方？”
諾林張開雙臂：“如你所見, 這是我的世界。”
楚年一時語塞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：“是嗎？那這地方還真是……”
她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了。她曾想象過諾林的本體所在的地方是怎樣的，會是紙醉金迷的奇怪場所嗎？畢竟諾林從上到下都透漏著道德觀低得令人發指的富家公子哥氣息。
哪知諾林的世界竟如此單調。他常年累月在這只有光芒的世界裏, 掛不得變態成了這副德行……
“哦, 我能感受到你在想什麽。”諾林面露歉意地勾起嘴角, “我可不是故意的，只是你的意識與我相通。”
楚年愈發不解：“所以, 我這是怎麽了？”
諾林向她伸出手：“陪我走走吧，我會告訴你發生了什麽。”
楚年遲疑地看著他的手，到底沒有握住。諾林也不介意，兀自轉身向前走去。
楚年緊緊跟著他, 聽他語氣平緩地說著：“其實在很久之前，我是一名科學家……哦, 你知道我的過去啊，那我就不做贅述了。”
楚年不知怎的，突然有些不安，小聲問：“諾林，我其實一直想知道，你……是真的瘋子，還是裝出來的？”
諾林頓住腳步，回眸看向她時，表情前所未有的平和：“我的小公主，你真的是個，很敏銳又有共情心的人。”
說著他擡起手指向一側，那裏竟憑空出現了一個方盒子，與帕特德納搬來的“協同大腦”一模一樣。
“這個東西嘛，你可能見過。”諾林略帶慵懶地揉了揉脖子，“它很像黃金紀期間的老古董。”
楚年眨眨眼，脫口而出：“它好像個沒有屏幕的老式臺式機。”
諾林哼笑一聲：“是啊，一群惡趣味的家夥……總之，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本貌，一個小小的盒子罷了。”
楚年大為震撼：“啊？所以你一直在這裏面嗎？你為什麽……”
“小公主。”諾林打斷了她的話，忽然伸出一個小拇指，“我救你出去，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。”
見楚年還是有些猶豫，他不禁輕嘆一聲：“我又不會傷害你。正如我所說，瘋癲是我保持意識活躍的唯一選擇。”
楚年只好伸出小拇指與他輕輕勾了一下：“所以，你的條件是什麽。”
諾林凝視著她的眼眸，有些惋惜於她的眼中沒有自己的倒影，繼而打了個響指，憑空創造出一個圓形的“窗口”。
窗口外是一片灰白色的世界，隱約能看到一群人影在晃動。楚年瞇著眼睛仔細辨別許久，赫然發覺這應該是監管者們的世界，而離窗口最近的人之一是李朗！
她不禁激動起來，扒著窗口想往外跳，被諾林抓著後頸提了回來：“沒用的，先聽我說。”
他擡起手，指向人群後一身材中等，微微佝僂的身影：“看見那個人了嗎？他叫帕特德納，他的身上有一把密匙，可以激活這個世界的控制系統。如果你有機會，我是說，如果，拜托你找到那密匙，然後銷毀它。”
楚年擡頭看向他：“諾林，密匙毀了，你會怎樣？”
諾林歪了歪頭：“我？我會繼續留在這個世界裏，直到它徹底報廢。”
楚年不由皺眉：“聽上去，你並不打算離開這裏。”
諾林沈默了，忽然再度笑了起來：“天吶，太難得了，你居然開始同情我了。”
楚年無語地看向前方：“我只是覺得，你好像有點奇怪。”
諾林搖搖頭，狀似感慨地說：“小公主，不用同情我。想想我做了什麽，想想我的惡行。你只消記住，這是一場交易。”
說著他低下頭，擡手點住了楚年的眉心：“你的道德底線，還是太高了。我忽然很慶幸你沒有接受我的知識，不然你會給自己戴上更重的枷鎖。”
他收回手，開始對著監管者們指指點點：“看見他們了嗎？他們只是一群蠢材。那個叫李朗的，勉強還有點才華，只可惜也被道德束縛了。道德這種東西，就像是一條界限，跨過去，便是天才，困在線內，只能是庸才。”
楚年半知半解地催促著：“先說正事。我為什麽會在你的世界？”
諾林示意她仔細看：“不，你只是與我的世界相連，我順手把你拉過來了而已。你在一個名為滅識匣的機器裏，那玩意很好破解，只可惜，超出李朗的理解範疇了。”
楚年心裏忽忽悠悠地想，如果連李朗都理解不了困住她的東西是什麽，那這玩意是誰創造出來的呢？
恐怕只能是使者了。
“沒錯，是他。”諾林聽見了她的心聲，稱讚地點點頭，“你的智力雖然不高，但勝在有不錯的直覺。”
說著他攤開手，掌心中憑空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盒子：“這便是那東西的外貌。它的原理是將罅間的結構逆向運行。罅間可以為裏面的意識體提供能量，維系它們的存在。而滅識匣是汲取意識體的能量。”
楚年若有所思：“那，如果我的能量龐大到溢出，它是不是無法奈何我？”
諾林輕輕擠壓那盒子：“理論上可以，但是，你目前做不到。我剛剛計算了一下，你自身的能量必須膨脹一千倍才能撐爆它。”
楚年又問：“如果無法撐爆它，我能從內部破壞它嗎？”
諾林把玩著盒子：“那得看你如何看待自己了。”
如何看待自己？楚年訝異，總覺得諾林話裏有話。
可諾林偏不說，只似笑非笑地望著她，仿佛在誘導她自己的想出來。
楚年無奈地抱臂沈思，想過了種種可能後，突然眼前一亮。
“不，它再厲害也只是一臺機器。它的能力是被數據書寫成的，它能識別到我，是因為我也是數據……可如果我不是呢？”
諾林欣慰地點點頭：“嗯，你的思考能力在剛剛那一瞬達到了巔峰，雖然並沒有想出什麽有用的東西。”
楚年不理會他的奚落，繼續說道：“滅識匣是將罅間的結構逆向運行，可我不是先驅者。如果我讓它無法識別我的身份，它就不能繼續吸收我的能量……”
諾林一滯，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：“哦？可這聽上去是不可實現的。”
“不，能實現。”楚年的思路越來越流暢，“我是生命，我不是被覆刻出來的意識體，我跟先驅者有本質上的不同。如果滅識匣針對的是先驅者，它不可能完全困住我。肯定有漏洞，我只要加大那個漏洞……”
“楚年。”諾林的突然俯下身來，捧著她的面頰，一字一頓地說，“記住，不要否認你的存在。你的誕生或許是億萬個巧合拼湊在一起的絕對奇跡，但你的存在彌足珍貴。”
楚年眼睫微顫，茫然地問：“你怎麽突然這麽正經……”
諾林目露留戀地緩緩松開手：“因為，我曾經迷失過。我試圖否認自己的存在以逃離這裏，可惜……我失敗了。”
楚年探究地試圖辨別他話裏的真偽，諾林卻捂住了她的眼睛，在她耳邊低聲說：“楚年，機器之所以被稱作機器，是因為它的運行方式是可以被預測的。而你，要去當那個不確定的變量。思維會困住我們，可你，擁有本能。”
諾林的手冰冷無比，令她止不住打了個寒顫，下意識地想握住他的手腕，卻被輕輕一推，驟然下墜。
她最後又看了諾林一眼。諾林的臉上始終帶著倦意，像是重病之下的苦苦支撐。
好奇怪啊，你為什麽看上去……這麽悲傷？這不像你啊……
不等她想完，咕咚一聲，她像是砸在了軟物上。
高速運轉了許久的思維驟然得到解放，軟綿綿地松弛了下來。然而很快她就意識到，她的掙紮才剛剛開始。
楚年又回到了那個房間，無窗，無門，洗手間滴滴答答地流著水。
她逃了一圈，回到了原點。可這一次，有所不同。
她從床上爬了起來，看了一眼時鐘，現在是早上七點，那個她刻骨銘心的時間。
洗手池的水龍頭依舊在漏水，只是這次她不打算關上了。
楚年靜靜地望著鏡子，裏面緩緩倒映出了她的面容。她深吸一口氣，擡起手，猛地一拳打了過去！
砰得一聲巨響，鏡子四分五裂，散落一池子的碎片。她撿起其中最大的一片，攥在手裏，回到了臥室，再次坐回床上。
鋒利的碎片割痛了她的掌心，她卻面不改色，一動不動，靜靜凝視著正前方。
很快，她眼中的世界出現了波動，變成了一團團閃爍的數據……
……
“塞繆爾上尉，這是怎麽回事，她怎麽突然開始自殘了！”
“……不確定，待觀察。”
“帕特德納，你立刻回來一下。諾亞XIII有異常行為！”
負責觀察滅識匣的幾名S級驚慌地通過通訊器呼喚帕特德納，同時在日志本上寫起了最新的觀察記錄：
“【項目日志】 7月12日 15:27PM
簡述：“黃金的向導”數據分割中
目前狀態：間歇性高度波動
攻擊性：低
活躍度：中
初步確認危險等級：A
意識消除速度：低
預計消殺結束時間：正在重新計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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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年終於離開了那個近乎完美的“家”, 陷入了一片充斥著橙色光耀的世界。
這光芒還算柔和，並未令她感到絲毫的不適，只是隱約有些困頓。
“你怎麽在這兒？”楚年訝異地望著眼前的光團, “看來, 這裏不是我的夢境。”
那光團上下搖擺著低笑出聲：“天吶, 你真的好愛我，這樣都能認出我來？”
楚年無奈地反問道：“除了你，還有誰喜歡變成光？”
光團原地轉了一圈, 攸地變成了諾林的模樣，彬彬有禮地對她行禮：“許久不見, 甚是想念。”
楚年環顧四周, 發覺這裏真是個不毛之地, 連根毛都沒有，不禁好奇地問：“這是什麽地方？”
諾林張開雙臂：“如你所見, 這是我的世界。”
楚年一時語塞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：“是嗎？那這地方還真是……”
她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了。她曾想象過諾林的本體所在的地方是怎樣的，會是紙醉金迷的奇怪場所嗎？畢竟諾林從上到下都透漏著道德觀低得令人發指的富家公子哥氣息。
哪知諾林的世界竟如此單調。他常年累月在這只有光芒的世界裏, 掛不得變態成了這副德行……
“哦, 我能感受到你在想什麽。”諾林面露歉意地勾起嘴角, “我可不是故意的，只是你的意識與我相通。”
楚年愈發不解：“所以, 我這是怎麽了？”
諾林向她伸出手：“陪我走走吧，我會告訴你發生了什麽。”
楚年遲疑地看著他的手，到底沒有握住。諾林也不介意，兀自轉身向前走去。
楚年緊緊跟著他, 聽他語氣平緩地說著：“其實在很久之前，我是一名科學家……哦, 你知道我的過去啊，那我就不做贅述了。”
楚年不知怎的，突然有些不安，小聲問：“諾林，我其實一直想知道，你……是真的瘋子，還是裝出來的？”
諾林頓住腳步，回眸看向她時，表情前所未有的平和：“我的小公主，你真的是個，很敏銳又有共情心的人。”
說著他擡起手指向一側，那裏竟憑空出現了一個方盒子，與帕特德納搬來的“協同大腦”一模一樣。
“這個東西嘛，你可能見過。”諾林略帶慵懶地揉了揉脖子，“它很像黃金紀期間的老古董。”
楚年眨眨眼，脫口而出：“它好像個沒有屏幕的老式臺式機。”
諾林哼笑一聲：“是啊，一群惡趣味的家夥……總之，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本貌，一個小小的盒子罷了。”
楚年大為震撼：“啊？所以你一直在這裏面嗎？你為什麽……”
“小公主。”諾林打斷了她的話，忽然伸出一個小拇指，“我救你出去，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。”
見楚年還是有些猶豫，他不禁輕嘆一聲：“我又不會傷害你。正如我所說，瘋癲是我保持意識活躍的唯一選擇。”
楚年只好伸出小拇指與他輕輕勾了一下：“所以，你的條件是什麽。”
諾林凝視著她的眼眸，有些惋惜於她的眼中沒有自己的倒影，繼而打了個響指，憑空創造出一個圓形的“窗口”。
窗口外是一片灰白色的世界，隱約能看到一群人影在晃動。楚年瞇著眼睛仔細辨別許久，赫然發覺這應該是監管者們的世界，而離窗口最近的人之一是李朗！
她不禁激動起來，扒著窗口想往外跳，被諾林抓著後頸提了回來：“沒用的，先聽我說。”
他擡起手，指向人群後一身材中等，微微佝僂的身影：“看見那個人了嗎？他叫帕特德納，他的身上有一把密匙，可以激活這個世界的控制系統。如果你有機會，我是說，如果，拜托你找到那密匙，然後銷毀它。”
楚年擡頭看向他：“諾林，密匙毀了，你會怎樣？”
諾林歪了歪頭：“我？我會繼續留在這個世界裏，直到它徹底報廢。”
楚年不由皺眉：“聽上去，你並不打算離開這裏。”
諾林沈默了，忽然再度笑了起來：“天吶，太難得了，你居然開始同情我了。”
楚年無語地看向前方：“我只是覺得，你好像有點奇怪。”
諾林搖搖頭，狀似感慨地說：“小公主，不用同情我。想想我做了什麽，想想我的惡行。你只消記住，這是一場交易。”
說著他低下頭，擡手點住了楚年的眉心：“你的道德底線，還是太高了。我忽然很慶幸你沒有接受我的知識，不然你會給自己戴上更重的枷鎖。”
他收回手，開始對著監管者們指指點點：“看見他們了嗎？他們只是一群蠢材。那個叫李朗的，勉強還有點才華，只可惜也被道德束縛了。道德這種東西，就像是一條界限，跨過去，便是天才，困在線內，只能是庸才。”
楚年半知半解地催促著：“先說正事。我為什麽會在你的世界？”
諾林示意她仔細看：“不，你只是與我的世界相連，我順手把你拉過來了而已。你在一個名為滅識匣的機器裏，那玩意很好破解，只可惜，超出李朗的理解範疇了。”
楚年心裏忽忽悠悠地想，如果連李朗都理解不了困住她的東西是什麽，那這玩意是誰創造出來的呢？
恐怕只能是使者了。
“沒錯，是他。”諾林聽見了她的心聲，稱讚地點點頭，“你的智力雖然不高，但勝在有不錯的直覺。”
說著他攤開手，掌心中憑空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盒子：“這便是那東西的外貌。它的原理是將罅間的結構逆向運行。罅間可以為裏面的意識體提供能量，維系它們的存在。而滅識匣是汲取意識體的能量。”
楚年若有所思：“那，如果我的能量龐大到溢出，它是不是無法奈何我？”
諾林輕輕擠壓那盒子：“理論上可以，但是，你目前做不到。我剛剛計算了一下，你自身的能量必須膨脹一千倍才能撐爆它。”
楚年又問：“如果無法撐爆它，我能從內部破壞它嗎？”
諾林把玩著盒子：“那得看你如何看待自己了。”
如何看待自己？楚年訝異，總覺得諾林話裏有話。
可諾林偏不說，只似笑非笑地望著她，仿佛在誘導她自己的想出來。
楚年無奈地抱臂沈思，想過了種種可能後，突然眼前一亮。
“不，它再厲害也只是一臺機器。它的能力是被數據書寫成的，它能識別到我，是因為我也是數據……可如果我不是呢？”
諾林欣慰地點點頭：“嗯，你的思考能力在剛剛那一瞬達到了巔峰，雖然並沒有想出什麽有用的東西。”
楚年不理會他的奚落，繼續說道：“滅識匣是將罅間的結構逆向運行，可我不是先驅者。如果我讓它無法識別我的身份，它就不能繼續吸收我的能量……”
諾林一滯，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：“哦？可這聽上去是不可實現的。”
“不，能實現。”楚年的思路越來越流暢，“我是生命，我不是被覆刻出來的意識體，我跟先驅者有本質上的不同。如果滅識匣針對的是先驅者，它不可能完全困住我。肯定有漏洞，我只要加大那個漏洞……”
“楚年。”諾林的突然俯下身來，捧著她的面頰，一字一頓地說，“記住，不要否認你的存在。你的誕生或許是億萬個巧合拼湊在一起的絕對奇跡，但你的存在彌足珍貴。”
楚年眼睫微顫，茫然地問：“你怎麽突然這麽正經……”
諾林目露留戀地緩緩松開手：“因為，我曾經迷失過。我試圖否認自己的存在以逃離這裏，可惜……我失敗了。”
楚年探究地試圖辨別他話裏的真偽，諾林卻捂住了她的眼睛，在她耳邊低聲說：“楚年，機器之所以被稱作機器，是因為它的運行方式是可以被預測的。而你，要去當那個不確定的變量。思維會困住我們，可你，擁有本能。”
諾林的手冰冷無比，令她止不住打了個寒顫，下意識地想握住他的手腕，卻被輕輕一推，驟然下墜。
她最後又看了諾林一眼。諾林的臉上始終帶著倦意，像是重病之下的苦苦支撐。
好奇怪啊，你為什麽看上去……這麽悲傷？這不像你啊……
不等她想完，咕咚一聲，她像是砸在了軟物上。
高速運轉了許久的思維驟然得到解放，軟綿綿地松弛了下來。然而很快她就意識到，她的掙紮才剛剛開始。
楚年又回到了那個房間，無窗，無門，洗手間滴滴答答地流著水。
她逃了一圈，回到了原點。可這一次，有所不同。
她從床上爬了起來，看了一眼時鐘，現在是早上七點，那個她刻骨銘心的時間。
洗手池的水龍頭依舊在漏水，只是這次她不打算關上了。
楚年靜靜地望著鏡子，裏面緩緩倒映出了她的面容。她深吸一口氣，擡起手，猛地一拳打了過去！
砰得一聲巨響，鏡子四分五裂，散落一池子的碎片。她撿起其中最大的一片，攥在手裏，回到了臥室，再次坐回床上。
鋒利的碎片割痛了她的掌心，她卻面不改色，一動不動，靜靜凝視著正前方。
很快，她眼中的世界出現了波動，變成了一團團閃爍的數據……
……
“塞繆爾上尉，這是怎麽回事，她怎麽突然開始自殘了！”
“……不確定，待觀察。”
“帕特德納，你立刻回來一下。諾亞XIII有異常行為！”
負責觀察滅識匣的幾名S級驚慌地通過通訊器呼喚帕特德納，同時在日志本上寫起了最新的觀察記錄：
“【項目日志】 7月12日 15:27PM
簡述：“黃金的向導”數據分割中
目前狀態：間歇性高度波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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